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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十一点十五分
收拾完毕的我换上了一套简单的休闲装，和北浔跑上六楼，我前天还去过的宿舍大门现在紧闭着，虽然坠楼当事人就住在这里，不过并没有贴什么闲人免入的告示。
“小花？”
“没什么……”站在楼梯口的我简单地回复着北浔，本来想找杨静聊聊的，看情形肯定在宿舍里补觉吧。
既然找不到杨静，我和北浔只好先去其他地方，走出宿舍楼，昨晚坠楼的现场已经被人用警戒线圈好，不允许人靠近。往上看去604室外的损毁的晾衣架已经被学校维修部的人拆除了，这东西悬在外面万一掉下去砸到人就麻烦了。
我们找到了在空教室自习的班长陆乙，向她问了一些关于高晓妍的事，可惜她也不清楚，只晓得高晓妍周五下午外出了，平时和她也没什么交流……而高晓妍的室友杨静似乎是在下午四点多回的学校。听说高晓妍平时虚荣心比较强，喜欢追求好东西爱攀比，我们班上没有和她走得比较近的人，和她关系好的只有同住的杨静。
继续和陆乙聊了聊，发现她现在很犯愁的，她总担心别人会把高晓妍的事归咎在自己的头上，在我看来班长在班费被偷这件事上，后续的处理都没什么问题。
如果身为班委的她正常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无故徇私让损人利己之人不受到惩罚，那才失去了班委的担当，如果以后要都这样，任何后果都要由负责人所承担，那岂不是无赖狡黠之人更加肆无忌惮了。
离开了教学楼后，我和北浔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去了食堂，简单地享用过了午餐后，我们在通往宿舍的走道上，发现有张熟面孔正坐在路旁的椅子上。
我清楚的记得，昨晚将杨静带走的民警中有一个人是之前见过的毛力警官，本以为他辛劳工作了一晚应该会好好休息，没想到在学校里又看见他了。
顶着黑眼圈的毛警官现在一身便装，转动手中的笔，一脸烦闷的他正朝着手上的笔记本唉声叹气，为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而发愁。
“毛警官又见面了呢。”我有礼貌地朝毛警官打着招呼，北浔也在我身后朝他招着手。
“咦？你们怎么……”对于我们的出现毛警官显得有些意外。
“毛警官你是加班了吧？是昨晚的事情么？”
“害，别提了……”虽然已经快入冬了，但烦闷的他巴不得把外套给脱了，给自己降降温，“你们消息倒是很灵通嘛……直接叫我毛力吧，反正也没大你们几岁。”毛力似乎并不喜欢听我们用敬语称呼他。
“好，那个，我们也住在三号楼，304……高晓妍就住在604。”
“呃，这么巧的么……”听完了我的解释毛力嫌弃般地皱了皱眉头。
“事件有什么进展吗？”
“你呀，怎么总是对这种事好奇呢……”毛力虽然态度上有些抵触，但还是对我稍稍说了两句，“昨天晚上，我和同事进入604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除了窗口放了一把椅子，我们把高晓妍包里的手机拿去作为证据调查了，因为不知道密码现在交给技术部门破解。今天早上一个没有被设置姓名的号码给高晓妍发短信，内容很奇怪，似乎在催促她还钱，这方面我们也另外派人调查了。”
也许是因为上次包师傅案件我的功不可没的贡献，毛力说得格外仔细。
“那初步判断的情况呢？”
“目前侦查下来高晓妍坠楼可能是场意外，她晚上回宿舍想开窗收衣服，但她个子比较矮，踩在椅子上探出身子想收挂在最外面的衣服。因为她当时穿着高跟鞋脚下不稳跌了出去，情急之下抓住了晾衣绳，可这些绑着晾衣绳的支架太过于老旧，支架吃不住力，螺丝也从墙面里崩开，她就从楼上摔了下来，你住在三楼那应该也看见那场面了……救护车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说完毛力抿着嘴低头沉默了，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哎……”
“如果高晓妍是自杀的话，也有可能不当心碰到晾衣绳吧……”北浔冷不丁的一句打破沉寂了半晌的空气。
“确实是这样，无论在自杀还是意外处理起来都相对简单些……”毛力看着北浔不由得倾吐着自己的苦水，“问题是……如果……她的死是有其他原因促成的呢？”
我和北浔异口同声地说道：“唔？！有什么其他原因？！”
毛力发觉自己又开始越说越多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没外人。
“我同事调查了高晓妍的银行卡收支情况……啊——困死了。”想说下去的毛力说打了一个哈欠后，压低了声音，“高晓妍似乎在上周借了小额贷款……恩，就是那种小额贷款。”这段话明明很简单，但毛警官说到最后的语调很是怪异，似乎在强调什么。
“呃？她很缺钱……这倒是，但不会为了这点钱自杀吧？”
此刻回想一下，高晓妍偷班费的动机很有可能就是要给信用卡还款。
“不……不是啦，欠款的数额自然不大啦，小几千而已，这种面向学生放款的校园贷自然金额也不会太高啦。”嗯？不知为何毛力正为难地看着我舔了舔那干涩的嘴唇，正在犹豫怎么给我解释才好。
“小花……”此刻在我身边的北浔轻轻戳了戳我的肩膀，脸上似乎挂着和毛力同品牌的尴尬表情。
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我竟然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看着我一副不自知的北浔，微微红着脸将我拉到一边，贴着我耳朵轻声解释道。
“小花，就是裸贷啦……”
“咦？！！！这么恶心的吗！！！”北浔那直白的解释，让我瞬间明白了他们刚才表情的含义，后知后觉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开始只是和你借款的利息很少，但想要借的话，必须拿着身份证拍照发给他们做抵押，才能借你钱。”
“你倒是比我清楚呢……”
北浔赶紧挥着手解释起来，生怕我对她有所误会。
“我，我可没有做傻事哟！这个不是电视里总是提到过的么！后来很多女孩子被逼无奈做了更可怕的事……”
“原来如此……”这道题有点超纲了，带颜色的知识盲区。
“所以我来学校里调查一下她的周边关系，补充材料……昨天晚上让我出现场，今天还让我加班……哎，可恶的探长。”
“嘟嘟嘟——”就在毛力抱怨着让自己加班加点的领导时，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啊~探长~有什么指示啊？哦哦，你说查到她以前在附近打工的记录是吧？好的，我记一下，回头去调查。”满脸堆笑的毛力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用笔在本子上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手机那一端所说的地址，我偷偷瞥了一眼地址悄悄地记在脑中，毛力写下的路名听说过，离学校有点距离。
看毛力那副对着电话那端上司点头哈腰的样子，我心里只想努力学习，好好奋斗将来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当毛力按下通话完毕的按钮后，那张堆着笑的面容在下一秒，仿佛被狂风扫过般扭曲了起来。他勉强努力努嘴，因为我们两位女生在场似乎有些粗话不方便出口。
“才刚休息没多久啊……可恶！”
“哎呀，毛大哥~从昨晚都忙到现在了再休息会吧~”北浔劝慰着准备起身去着手下一步工作的毛力，让他继续坐在这里休息会儿，而我也有机会问刚才还没问到的讯息。
“哦……也是呢。”
“那杨静被你们带走后说了什么？”
“哦，你说死者的室友啊，为了安抚她不哭我可费了好半天的劲啊！还请她吃了猪排饭做夜宵！”说到这里毛力回忆着昨晚的场景，呈现在他脸上的烦闷逐渐加剧，“当时她正在洗澡，听见有人用钥匙开了门，接着外面就传来高晓妍的叫喊声，她就从赶忙从卫生间出来看……”
“那就是她报警的么？”
“不不不，她当时吓懵了，没有第一时间报警，第一时间报警的是底楼103的女生。”
“那高晓妍的房间里有调查过么？”
毛力双手环抱在胸前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
“稍微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去女生宿舍呢，比想象中得要乱些，阴气很重的感觉，而且有异味……或者说臭味，你们女生宿舍都这样的嘛？”
“呃……”在两位女生面前还能这种话的毛利，我和北浔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果然此刻我们想得一样，难怪这个人是单身……
我们不知道怎么接话，毛力就继续说着：“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的同班同学，还真是巧呢，不过我听教导员说这个女生之前偷了班级的班费？有这回事吗？”
“恩，确实有这回事……”看样子毛力上午就是去找我们班导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我也在思考会不会是因为她偷了班里的班费惹人不开心……因为她的室友杨静当时在洗澡，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如果有人溜进来，发生争执并加害死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每个人的班费只要出五十元诶……”北浔以一副不屑的口吻，嘲讽着毛力的推测。
觉得自己缺乏可信度的毛力靠在椅背上解释道：“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嘛，毕竟对被偷钱的人来说可不是五十元这么简单，负责人可是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毛力是在指我们班长陆乙有嫌疑？确实班长的宿舍在高晓妍的斜对面……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只是五十元，对班长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在真相水落石出时，记恨上了高晓妍……
“咦？你们两个没事做吗？”毛力侧目看着我们问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
“今天周末没课啊……”
“对哦，今天是周末……真羡慕你们，哎，我当时就该去考研的……”听见我们十分空闲，还在为工作连轴转的毛力瞬间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然后摸了摸他那逐渐感受到饥饿的肚子。我们的聊天便到此为止了，还没吃中饭的毛力似乎还是想外面找家小馆子悠闲地享用他那迟来的午餐。
毛力还没走远我就已经拿出手机输入讯息，北浔不解地问道：“小花你在干嘛？”
“刚才他不是接了一个电话么？我把地址记下了，回头导航过去看看……”按照刚才通话的内容来看，想必是高晓妍曾经去这个地方打过工，不过在我输入路面和门牌号后，导航里反应出来的地址信息让我略微感到诧异，“咦，奇怪……”
“怎么了？”北浔也凑了过来，一同看着我点开该店的详细讯息。
显示的店名叫SPACE，营业时间19:00至凌晨2:00，这种时间段……这家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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